《重慶森林》的「森林」,令我聯想起一句話「別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。」這句話通常是用來安慰失戀的人,而《重慶森林》正是一個關於失戀的故事。《重慶森林》其實可以分為上半部和下半部、上半部講述的是金城武與林青霞,下半部是梁朝偉與王菲。兩個故事、日與夜、光與暗,看似互不相干,但卻有著一種平衡和伸延性。
主要以四首音樂作為整個《重慶森林》的骨幹﹕
l 電影開首的音樂 Baroque –Michael Galasso
l 第上半部份結尾 Things in Life – Dennis Brown
l 第下半部份開首 California Dreamin' – The Mamas and the Papas
l 片尾曲 夢中人 –王菲
電影開首的音樂 Baroque,以緊湊的絃樂與迷幻的電子音、重覆的旋律,加上金城武的獨白,形成一種獨特的氛圍,令觀眾輕易地投進了《重慶森林》的時空。
(有點不相干的提外話,話說Baroque的頭一段旋律令我莫明地聯想起警訊的主題曲,而金城武的角色的確是一名警察,這算是有關聯嗎。)
金城武與林青霞在故事中都用過兩種以上的語言,廣東話、國語、英文、日文…這些語言呈顯出電影空間中存在著的多元文化、通過語言令觀眾能更確切地體會當中的複雜。而他們的獨白都是用國語,這成為了他們兩個人間的連繫,無形中拉近了互不相干的兩人。
Things in Life 其實就是林青霞的角色的寫照。林青霞在第上半部份的結尾,把外國人(林青霞一直替他做事)殺了,切斷了過往的一切,拋下假髮(身份)離去。鎗聲、尖叫聲、雨聲和Things in Life完美地為林青霞的部份畫出一個完美的句號。
California Dreamin' 開首的結他聲,把兩個平衡的故事連接起來。California Dreamin' 歌詞中所提到的嚴冬,就是金城武與林青霞的故事。而California Dreamin'這首歌的聲音與旋律就是梁朝偉與王菲。正如Things in Life是林青霞的寫照,那California Dreamin'就是王菲的寫影。小食店中,王菲總是放著音量很大的California Dreamin',做成王菲與其他人溝通上的一面牆,需把對話音量提高才能溝通。
失戀的梁朝偉與家中的物件說話。梁朝偉的獨白與畫內音交替,引領觀眾走進梁朝偉的內心世界。
梁朝偉到小食店找王菲,收音機正播放著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de – Dinah Washington 。慵懶的女聲與梁朝偉的十拿九穩十分合拍,而小提琴的部份,正好襯托起王菲飄飄然的情緒。兩人的互動所產生的化學作用,加上音樂的催化令觀眾會心地感到甜絲絲。(這首音樂其實在梁朝偉與前女友(周嘉玲) 在家中嬉戲調情時出現過。)
梁朝偉與王菲相約在加州酒吧見面,但王菲卻失約。梁朝偉坐在點唱機前靜止了,身後的人影不斷來來去去。背景流動著沉鬱的沙發音樂,低音色士風似是時間停止的咒語,令觀眾覺得他們這段關係只是凝結,而不是結束。
晚上,梁朝偉在便利店中打開了王菲寫給他的信 ,背景音樂是Tear and sweat –Rain。沉鬱的沙發音樂和沙沙的雨聲調和,形成一種憂陏的氛圍,渲染著觀眾的情緒。(與金城武在清晨的雨中跑步同一個調。)
一年之後王菲回到了小食店,見到了梁朝偉正聽著California Dreamin',有趣的對調,兩人之間凝結的時間又再開始流動。
片尾以王菲的夢中人(夢中人的原曲是 Dreams- the Cranberries)作結,音樂開首就似是紙飛機飛出去的那一瞬間。整首歌的感覺是豁然開朗的、無驅無束的,帶著自由的意味。由開首的Baroque至片尾的夢中人,感覺就似是一個漸進的過程,由一種黑暗困境至光明廣闊;由失戀的沉鬱至發現新戀情的悸動,這就是《重慶森林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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